El Tiempo

幾個月來的胃痛原因，終於調查個水落石出

兩次在外頭，胃痛發作得讓我動彈不得，說不出話
隔天解了一次柏油色黑便，心裡已有譜
但我像賭注俄羅斯轉盤般的給自己三次機會
『再發作一次胃痛，我就去看醫生！』

然後，繼續狂酗咖啡，工照上，飯照吃

這一個月來，已經不再偶爾感到疼痛
而是時時覺得胃不對勁

我終於妥協，不再等到俄羅斯轉盤迸出”叮咚”聲
開始接受一連串的檢查

抽血、尿液、胸部X光、上腸胃道攝影檢查
醫師還對我做了肛診，以確定我解黑便不是因為痔瘡引起
（靠! 我是胃痛，不是屁股痛!）

我數次表示希望做胃鏡檢查，
偏偏在巴拿市區，只有三家貴族醫院有這項服務

上周五我再次解了一次黑便，而且這週，胃痛幾乎沒有間斷過

隔天，醫師一聽我的症狀，
除了緊急安排到巴拿馬市區做胃鏡檢查
並希望我能立即住院接受藥物治療

幾個小時後，我和主管Milixsa來到Hospital Nacional醫院
寬敞、明亮、舒適、不用錢的超強冷氣，這是典型的有錢人醫院
預繳了180元美金，填妥所有病歷資料，等著被喚入檢查室
一切的程序就像是推入手術前的準備
連綁在手上，旅行五國的紀念手環，
也得要一條一條拆下來

我忍不住邊拆手環邊嘮叨起來

單獨一人跟著護士來到一間類似手術前後的觀察室
換了病患服，躺在推床上
赤腳上套著的是已經有三年沒接觸過的開刀房鞋套，和頭上的紙帽

護士在我右手腕上打上點滴
年輕帥氣的男護佐推著我前往胃鏡室
我躺在推床上看著天花板倒著的前進影像
心想，
這不就是電視電影裡的情節嗎？

突然，我的世界和這個環境脫了關節
西文的世界
在我身旁畫出一個大圓圈
隔離我和這個世界

寂寞、孤單、還有一絲絲的無助

我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
主管兼好友的Milixsa在外頭等我
一會兒就好，沒事

護士在我鼻孔上套上氧氣管
告訴我將要注射麻醉藥，好讓我睡一覺

我本能地想起那個時候，一樣孤單無助

我還來不及喊一二三
眼一閉，已進入深沉的睡眠裡
我記不起聽不見這個時刻這個世界的轉動聲響
唯一記得有人在我的口中硬塞入某些東西

像是有人手指彈叩一聲，
醒來，看見護士背對著我整理儀器
我忘了我的第一句話是中文還是西文
『Está listo? 』（『好了嗎?』）
護士用西文回答我，
『已經好了，待會醫師會跟妳解釋。』

再閉眼醒來，我已回到手術準備室
左身邊全溼透，還有幾張紙巾舖在旁邊
有淡綠色的膽汁痕跡
我記不起任何曾經嘔吐或是難受的記憶
身邊的溫度，好冷

像夢一樣
有誰做過胃鏡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身旁的西文世界的圓圈逐漸淡去
麻醉消退，我換回衣服，帥哥護佐用輪椅推我到櫃檯繳錢

乖乖！
做一個胃鏡，加上相關的器材、氧氣使用及切片
一共要586美金

胃鏡診斷是『胃炎及侵蝕性潰瘍』，
為了判別是否為幽門螺旋菌感染或其他惡性考量
也做了病理切片

有趣嗎？特別嗎？
在國外這樣搞一回
當時只想速速回台灣找熟悉的資源幫忙
請老媽煮些讓我好消化的食物

咖啡確定不能喝了
我的世界瞬間變成灰黑色

我嘻皮笑臉的跟醫師說：
『我要趕快好，這樣才可以趕快喝咖啡喲！』


雖然此時胃仍隱隱悶痛
我卻放了一個美好遠景在眼前
只要能讓我再次每天喝一杯咖啡
我願意乖得像綿羊一樣接受治療